第652章瘋狂的主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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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2章瘋狂的主意
柳銘璟當然不是在故意為難柳銘淇。
而是處在這種無解的情況下，他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，拿出可以解決問題的辦法來。
而不是現在大家明明知道室韋人有可能怎麽做，但卻沒有任何辦法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朝著很壞的放下走去。
柳銘淇沒有參與他們的爭論，而是徐徐的道：“你們大家有沒有想過，寧遠城的陷落，如果是無法避免，會給整個遼西走廊戰局帶來什麽樣的影響？”
“什麽影響？”
熊大寶緊緊皺眉，“錦州城還在我們手裏！如果他們不打錦州城，我們抓緊時間休息，也抓緊時間來修補城防，運送各種物資！等到春天來了，我們就卡死這群王八蛋！看他們被夾在中間怎麽辦！”
柳銘淇看了看他道：“寶哥，你恐怕是忘記了，不僅僅是寧遠城，我們錦州城也是被夾在中間的啊！而且我們的處境更加危險！”
“沒錯！”
張鐵鐵青著臉，說道：“他們占領了寧遠城，就相當於直接斬斷了從陸地上支援錦州城的線路。除非是我們能擊潰那麽二三十萬的室韋聯軍，不然錦州城這邊仍舊是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。
甚至於到了春天過後，他們室韋的軍隊直接再從遼河那邊過來，繼續用二十萬圍攻我們的話，要不了一個月，錦州城必然陷落！”
“為什麽？難道我們補充得不夠？”熊大寶反問道。
“你忽略了季節啊，大寶！”廖石聰嘆了一口氣，“修繕城防？在這冰天雪地的冬天，你怎麽修繕？熱氣球固然好，但冒著鵝毛大雪，能運送多少次物資？
關鍵還在於人啊！如果我們得不到大量的人員補充，再加上了城防的破損，真的是沒辦法多撐多久！
你說木柄手雷厲害，倘若他們不顧一切代價，每天派兵瘋狂沖擊，你再多的木柄手雷，經得起幾天的消耗？”
這下子換成了熊大寶啞口無言。
“所以想要保住寧遠城，我們一定要把這些軍隊牽制在錦州城，對吧？”張勤下了結論，然後問：“可我們該怎麽來做，才能牽制他們呢？”
“能有什麽辦法？”柳銘璟苦笑，“除非我們真的出去拼死！對吧，銘淇？……銘淇？”
柳銘淇沒有說話。
他眼睛裏面忽然閃爍著光芒。
一種名為智慧和瘋狂的光芒。
“諸位……”
柳銘淇看向了他們每一個人，“我想到了一個辦法，可能能夠把他們留在這裏。”
“啊？”
“你快說！”
“殿下，是什麽辦法？”
大家一下子就激動了。
就連最穩重的張鐵，也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柳銘淇，眼神中充滿著期待。
“也不知道行不行，但是我想要試一試。”柳銘淇自顧自的道：“不過這個事情太犯忌諱了，所以我不知道做出來的後果會怎麽樣。”
“嘿，你到是說呀！”柳銘璟急了，“只要你不是謀反，那又有什麽可怕的？無論是什麽，我跟你一起擔當罪責！了不起再去肅王叔的宗人府一趟嘛！”
“是啊，殿下。”
那邊的廖石聰也開口道：“無論是什麽，只要是對拯救寧遠城有幫助，哪怕是最後沒有成功，我廖石聰也願意和您共擔罪責。”
“下官也是！”張鐵拱手道。
“我也是！”
“我也是！”
熊大寶和張勤也是齊聲說道。
“好吧！”
柳銘淇微微點頭，“你們聽我說……”
他快速的說了一段話，用時不超過三分鐘。
但聽的人，包括了他身後一直沒說話的大柱、樊山和索玄，都是目瞪口呆。
號稱天下最大膽的柳銘璟，也禁不住吞了吞口水，一臉的震撼。
“銘淇……你這是……真是找死啊！”
他這樣總結道。
出乎意料的是，聽到這話的所有人，包括了廖石聰這位從二品大員，也都齊齊點了頭。
他們甚至現在都沒辦法消化到自己聽到的東西。
因為從古至今，都沒有任何一個人這麽大膽妄為過。
剛才柳銘璟玩笑的說柳銘淇“只要不是謀反”，但這現在如今，柳銘淇說的辦法，已經接近於謀反了。
任何一個人這麽做，哪怕是柳銘淇做，都很有可能直接被判斬立決。
柳銘璟的腦門、手心都出了汗。
他幹巴巴的說完那句話之後，又是沈默了一陣，才道：“幹！草踏馬的！左右都是死，還不如死得有意義一點！銘淇，我陪你幹了！！”
熊大寶也點頭：“哥哥也陪你走這麽一遭！哪怕是到了黃泉，也是兄弟！”
張勤看了一眼自己的面無表情的父親，臉脹得通紅的他，也頜首道：“殿下此舉，誠乃為國為民，均是憑著天地良心，下官一定會替您據理力爭！倘若事有不為，當判張勤有同謀之罪！！”
柳銘淇笑了。
這三人果然是值得信賴的。
不過他們三個說了可不算數。
在這錦州城裏面，做主的還是東北總督和驍騎衛將軍兩人。
柳銘淇看著他們，沒有催促。
廖石聰顯然壓力也很大，寒冷的天氣裏，他的身上都出了大汗。
他身為一個封疆大吏的東北總督，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，幹系也是一樣。
現在柳銘淇提出的辦法，乍一聽有點瘋狂，甚至是大逆不道，但實際上仔細一想，卻又覺得是一個很好的主意。
對面的耶律立隼取代他三哥耶律飛揚前來主持戰場，為的就是立下不世之功，從而獲得成為太子的資格。
現在他吃了大虧，比起耶律飛揚還要狼狽，所以不得不去孤投一擲，攻下了寧遠城，才有一線生機。
但這個生機還是有些薄弱，所以如果他看到了德王殿下的舉動，很有可能就會中計。
不！
不是中計！
德王殿下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！
如果耶律立隼想要更大的功勞，那麽一定會主動上當！
可是！
可是這樣做的牽連實在是太大了，讓廖石聰都有點不敢決定。
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，旁邊的張鐵卻率先一步說道：“殿下，下官願意和你同進退！”
“咦？”
張鐵這麽表態，不但讓旁邊的廖石聰驚奇，更讓柳銘淇都驚訝。
他覺得以張鐵的性格，不強烈反對已經不錯了。
結果人家還強烈支持！
感受到了大家疑惑的眼光，張鐵沈聲道：“殿下這麽做，一切都是為了公心！因為其實這麽做最危險的是他！如果我們什麽都不做，敵人攻占了寧遠城，那麽皇上一定會勒令他撤離的，說不定還會讓我們綁了他走！所以他並沒有危險。
但現在他主動承擔這麽大的責任，就是想要救下寧遠城，我一個堂堂的大康將領，怎麽能看著他一個人去擔當，而自己卻選擇沈默呢？”
張勤握緊了拳頭，渾身激動得有些發抖。
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還有這麽熱血的一面。
但是同時他又感到非常的驕傲自豪！
這就是我的父親啊！！
反過來說，廖石聰就有點臉紅了。
他長嘆了一聲，“你們不要怪我想太多，我也是……唉！算了算了！且留待後人來評價吧！我們真是一群傻子！”
廖石聰都沒說什麽“我來承擔所有的責任”，因為他知道自己不配。
這樣的決定，只能是柳銘淇自己做出來，別的人都不可能替他下這個決定。
所以其實最大的風險還是柳銘淇自己承擔，哪怕是最後大家一起定罪，如果非要說斬一個人的話，那麽這個人只能是柳銘淇！
為了寧遠城，為了錦州城，為了整個遼西走廊，為了大康，柳銘淇相當於是已經把命給豁出去了！
這也是張鐵非常感動，從而大膽的站出來讚成的重要原因！
“好！”
柳銘淇見狀笑了起來，“那就讓我們這群傻子開始行動吧！廖總督，我說的那些就麻煩你了，讓她們用最快的速度來制作，將就本身的旗幟來改都可以！但竹子的仿造卻不能馬虎！
張大人，麻煩你們去協調準備好城防事宜！還有各種物資的調配！一定要有最壞的打算，做好最充足的準備！這樣我們才能應對有可能來的最猛烈的攻擊！
銘璟、寶哥、張哥，你們帶著侍衛們一起去準備好木柄手雷，還有那些三角釘，該拿上來的就拿上來，該準備就準備！說不定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！”
眾人齊齊的一點頭。
互相對視之間，有著說不出的凝重，也有著一絲說不出的瘋狂之意。
……
古往今來，很少有軍隊是連夜趕路的。
哪怕是下午已經出發了的金虎軍，他們在路上也要休息幾個時辰，熬過最黑暗的時候，才會繼續出發。
否則黑夜之中難免有太多的意外，沒辦法掌控。
一切都還是要以安全為準。
更何況耶律立隼的有一半都是步兵……其實也都可以轉成騎兵的，但誰叫馬匹死掉了三萬多匹呢？
再加上了金虎軍是一騎三馬，還有擇撒刺這邊又要給他們留夠馬兒來機動作戰，所以耶律立隼沒辦法只能讓他們轉為步兵。
因此耶律立隼決定是第二天一早再出發。
擇撒刺還緊張的防備了一夜，預備如果錦州城的人膽大包天來偷襲的話，會給他們好看。
結果一晚上屁事都沒有。
第二天早上，還難得的出了太陽，雖然溫度沒有提高多少，但總歸來說像是一個好兆頭。
頂著黑眼圈的擇撒刺，過來給耶律立隼送行。
耶律立隼也鄭重其事的交代他，“擇撒刺啊，你千萬不要冒進，除非他們出來，不然你就這麽等著，不要中他們的陰謀詭計，知道嗎？”
擇撒刺也是皇室成員，不過是旁系的，所以兩人還是有親戚關系的。
聞言他沒生氣，因為他知道了事情有多麽的重要。
他能不能封死整個錦州城，能不能把錦州港以及周邊守好，直接關系到了室韋的命運……準確的說，也是關系到了他自己的命運。
倘若就這麽灰溜溜的回去，恐怕他一輩子都沒辦法再打仗了。
這比殺了他更難受。
“殿下放心，我知道分寸的！”擇撒刺點點頭，“我在這裏預祝你們馬到功成，最好到時候還能早點回來，看看能不能一舉攻下錦州城！”
“你這就太心急了。”耶律立隼哈哈一笑，“我們不能著急，反正錦州城都是池中之物了！”
耶律立隼心裏其實比他還要著急，恨不得兩個地方同時拿下。
只有這樣他才能洗刷自己的恥辱。
可這也沒辦法讓他多立功。
因為依照這麽強大的軍力配置，本來就該成功的。
結果耶律立隼還被敵人的神鬼之策弄得死傷了六七萬人之多，這樣的失敗，無論怎樣都是洗漱不掉的！
除非是天大的意外出現，不然回去之後，他耶律立隼就會成為大家的笑柄，以後還怎麽有臉和三哥爭奪皇位？
但耶律立隼又沒辦法發脾氣，這一次遇到的事情和別人沒有任何關系，他如果在這個時候表現得暴戾的話，手下一群人恐怕就不是那麽齊心協力了。
他們不用功去攻打寧遠城，難道由耶律立隼自己去打嗎？
到時候立功贖罪的機會都沒有了啊！
一想起這個，耶律立隼的眼睛就差點充滿了痛苦的淚水。
“咦……”
這個時候，和他們一起站在山丘上面的陳苦振，不經意眺望遠處的錦州城時，忽然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。
“那是什麽？”
陳苦振皺著眉頭，覺得有些眼熟，但他確認自己沒有見過。
此時他們距離錦州城的城墻有一千多米，也就是今天天氣好，沒有什麽霧氣，然後城墻又很高，所以才能看得清楚一點。
經過他的提醒，堤明義也看了過去，他也覺得那個東西有點眼熟。
然後堤明義好奇心就來了。
他幹脆的跑下去，騎著馬兒往前面走，想要看個清楚。
陳苦振望著他的背影，一直看，然後便聽到了堤明義的大聲尖叫聲音。
“啊……啊……殿下！……殿下快來！！！”
“天哪，快來！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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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銘璟當然不是在故意為難柳銘淇。
而是處在這種無解的情況下，他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，拿出可以解決問題的辦法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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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銘淇沒有參與他們的爭論，而是徐徐的道：“你們大家有沒有想過，寧遠城的陷落，如果是無法避免，會給整個遼西走廊戰局帶來什麽樣的影響？”
“什麽影響？”
熊大寶緊緊皺眉，“錦州城還在我們手裏！如果他們不打錦州城，我們抓緊時間休息，也抓緊時間來修補城防，運送各種物資！等到春天來了，我們就卡死這群王八蛋！看他們被夾在中間怎麽辦！”
柳銘淇看了看他道：“寶哥，你恐怕是忘記了，不僅僅是寧遠城，我們錦州城也是被夾在中間的啊！而且我們的處境更加危險！”
“沒錯！”
張鐵鐵青著臉，說道：“他們占領了寧遠城，就相當於直接斬斷了從陸地上支援錦州城的線路。除非是我們能擊潰那麽二三十萬的室韋聯軍，不然錦州城這邊仍舊是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。
甚至於到了春天過後，他們室韋的軍隊直接再從遼河那邊過來，繼續用二十萬圍攻我們的話，要不了一個月，錦州城必然陷落！”
“為什麽？難道我們補充得不夠？”熊大寶反問道。
“你忽略了季節啊，大寶！”廖石聰嘆了一口氣，“修繕城防？在這冰天雪地的冬天，你怎麽修繕？熱氣球固然好，但冒著鵝毛大雪，能運送多少次物資？
關鍵還在於人啊！如果我們得不到大量的人員補充，再加上了城防的破損，真的是沒辦法多撐多久！
你說木柄手雷厲害，倘若他們不顧一切代價，每天派兵瘋狂沖擊，你再多的木柄手雷，經得起幾天的消耗？”
這下子換成了熊大寶啞口無言。
“所以想要保住寧遠城，我們一定要把這些軍隊牽制在錦州城，對吧？”張勤下了結論，然後問：“可我們該怎麽來做，才能牽制他們呢？”
“能有什麽辦法？”柳銘璟苦笑，“除非我們真的出去拼死！對吧，銘淇？……銘淇？”
柳銘淇沒有說話。
他眼睛裏面忽然閃爍著光芒。
一種名為智慧和瘋狂的光芒。
“諸位……”
柳銘淇看向了他們每一個人，“我想到了一個辦法，可能能夠把他們留在這裏。”
“啊？”
“你快說！”
“殿下，是什麽辦法？”
大家一下子就激動了。
就連最穩重的張鐵，也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柳銘淇，眼神中充滿著期待。
“也不知道行不行，但是我想要試一試。”柳銘淇自顧自的道：“不過這個事情太犯忌諱了，所以我不知道做出來的後果會怎麽樣。”
“嘿，你到是說呀！”柳銘璟急了，“只要你不是謀反，那又有什麽可怕的？無論是什麽，我跟你一起擔當罪責！了不起再去肅王叔的宗人府一趟嘛！”
“是啊，殿下。”
那邊的廖石聰也開口道：“無論是什麽，只要是對拯救寧遠城有幫助，哪怕是最後沒有成功，我廖石聰也願意和您共擔罪責。”
“下官也是！”張鐵拱手道。
“我也是！”
“我也是！”
熊大寶和張勤也是齊聲說道。
“好吧！”
柳銘淇微微點頭，“你們聽我說……”
他快速的說了一段話，用時不超過三分鐘。
但聽的人，包括了他身後一直沒說話的大柱、樊山和索玄，都是目瞪口呆。
號稱天下最大膽的柳銘璟，也禁不住吞了吞口水，一臉的震撼。
“銘淇……你這是……真是找死啊！”
他這樣總結道。
出乎意料的是，聽到這話的所有人，包括了廖石聰這位從二品大員，也都齊齊點了頭。
他們甚至現在都沒辦法消化到自己聽到的東西。
因為從古至今，都沒有任何一個人這麽大膽妄為過。
剛才柳銘璟玩笑的說柳銘淇“只要不是謀反”，但這現在如今，柳銘淇說的辦法，已經接近於謀反了。
任何一個人這麽做，哪怕是柳銘淇做，都很有可能直接被判斬立決。
柳銘璟的腦門、手心都出了汗。
他幹巴巴的說完那句話之後，又是沈默了一陣，才道：“幹！草踏馬的！左右都是死，還不如死得有意義一點！銘淇，我陪你幹了！！”
熊大寶也點頭：“哥哥也陪你走這麽一遭！哪怕是到了黃泉，也是兄弟！”
張勤看了一眼自己的面無表情的父親，臉脹得通紅的他，也頜首道：“殿下此舉，誠乃為國為民，均是憑著天地良心，下官一定會替您據理力爭！倘若事有不為，當判張勤有同謀之罪！！”
柳銘淇笑了。
這三人果然是值得信賴的。
不過他們三個說了可不算數。
在這錦州城裏面，做主的還是東北總督和驍騎衛將軍兩人。
柳銘淇看著他們，沒有催促。
廖石聰顯然壓力也很大，寒冷的天氣裏，他的身上都出了大汗。
他身為一個封疆大吏的東北總督，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，幹系也是一樣。
現在柳銘淇提出的辦法，乍一聽有點瘋狂，甚至是大逆不道，但實際上仔細一想，卻又覺得是一個很好的主意。
對面的耶律立隼取代他三哥耶律飛揚前來主持戰場，為的就是立下不世之功，從而獲得成為太子的資格。
現在他吃了大虧，比起耶律飛揚還要狼狽，所以不得不去孤投一擲，攻下了寧遠城，才有一線生機。
但這個生機還是有些薄弱，所以如果他看到了德王殿下的舉動，很有可能就會中計。
不！
不是中計！
德王殿下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！
如果耶律立隼想要更大的功勞，那麽一定會主動上當！
可是！
可是這樣做的牽連實在是太大了，讓廖石聰都有點不敢決定。
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，旁邊的張鐵卻率先一步說道：“殿下，下官願意和你同進退！”
“咦？”
張鐵這麽表態，不但讓旁邊的廖石聰驚奇，更讓柳銘淇都驚訝。
他覺得以張鐵的性格，不強烈反對已經不錯了。
結果人家還強烈支持！
感受到了大家疑惑的眼光，張鐵沈聲道：“殿下這麽做，一切都是為了公心！因為其實這麽做最危險的是他！如果我們什麽都不做，敵人攻占了寧遠城，那麽皇上一定會勒令他撤離的，說不定還會讓我們綁了他走！所以他並沒有危險。
但現在他主動承擔這麽大的責任，就是想要救下寧遠城，我一個堂堂的大康將領，怎麽能看著他一個人去擔當，而自己卻選擇沈默呢？”
張勤握緊了拳頭，渾身激動得有些發抖。
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還有這麽熱血的一面。
但是同時他又感到非常的驕傲自豪！
這就是我的父親啊！！
反過來說，廖石聰就有點臉紅了。
他長嘆了一聲，“你們不要怪我想太多，我也是……唉！算了算了！且留待後人來評價吧！我們真是一群傻子！”
廖石聰都沒說什麽“我來承擔所有的責任”，因為他知道自己不配。
這樣的決定，只能是柳銘淇自己做出來，別的人都不可能替他下這個決定。
所以其實最大的風險還是柳銘淇自己承擔，哪怕是最後大家一起定罪，如果非要說斬一個人的話，那麽這個人只能是柳銘淇！
為了寧遠城，為了錦州城，為了整個遼西走廊，為了大康，柳銘淇相當於是已經把命給豁出去了！
這也是張鐵非常感動，從而大膽的站出來讚成的重要原因！
“好！”
柳銘淇見狀笑了起來，“那就讓我們這群傻子開始行動吧！廖總督，我說的那些就麻煩你了，讓她們用最快的速度來制作，將就本身的旗幟來改都可以！但竹子的仿造卻不能馬虎！
張大人，麻煩你們去協調準備好城防事宜！還有各種物資的調配！一定要有最壞的打算，做好最充足的準備！這樣我們才能應對有可能來的最猛烈的攻擊！
銘璟、寶哥、張哥，你們帶著侍衛們一起去準備好木柄手雷，還有那些三角釘，該拿上來的就拿上來，該準備就準備！說不定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！”
眾人齊齊的一點頭。
互相對視之間，有著說不出的凝重，也有著一絲說不出的瘋狂之意。
……
古往今來，很少有軍隊是連夜趕路的。
哪怕是下午已經出發了的金虎軍，他們在路上也要休息幾個時辰，熬過最黑暗的時候，才會繼續出發。
否則黑夜之中難免有太多的意外，沒辦法掌控。
一切都還是要以安全為準。
更何況耶律立隼的有一半都是步兵……其實也都可以轉成騎兵的，但誰叫馬匹死掉了三萬多匹呢？
再加上了金虎軍是一騎三馬，還有擇撒刺這邊又要給他們留夠馬兒來機動作戰，所以耶律立隼沒辦法只能讓他們轉為步兵。
因此耶律立隼決定是第二天一早再出發。
擇撒刺還緊張的防備了一夜，預備如果錦州城的人膽大包天來偷襲的話，會給他們好看。
結果一晚上屁事都沒有。
第二天早上，還難得的出了太陽，雖然溫度沒有提高多少，但總歸來說像是一個好兆頭。
頂著黑眼圈的擇撒刺，過來給耶律立隼送行。
耶律立隼也鄭重其事的交代他，“擇撒刺啊，你千萬不要冒進，除非他們出來，不然你就這麽等著，不要中他們的陰謀詭計，知道嗎？”
擇撒刺也是皇室成員，不過是旁系的，所以兩人還是有親戚關系的。
聞言他沒生氣，因為他知道了事情有多麽的重要。
他能不能封死整個錦州城，能不能把錦州港以及周邊守好，直接關系到了室韋的命運……準確的說，也是關系到了他自己的命運。
倘若就這麽灰溜溜的回去，恐怕他一輩子都沒辦法再打仗了。
這比殺了他更難受。
“殿下放心，我知道分寸的！”擇撒刺點點頭，“我在這裏預祝你們馬到功成，最好到時候還能早點回來，看看能不能一舉攻下錦州城！”
“你這就太心急了。”耶律立隼哈哈一笑，“我們不能著急，反正錦州城都是池中之物了！”
耶律立隼心裏其實比他還要著急，恨不得兩個地方同時拿下。
只有這樣他才能洗刷自己的恥辱。
可這也沒辦法讓他多立功。
因為依照這麽強大的軍力配置，本來就該成功的。
結果耶律立隼還被敵人的神鬼之策弄得死傷了六七萬人之多，這樣的失敗，無論怎樣都是洗漱不掉的！
除非是天大的意外出現，不然回去之後，他耶律立隼就會成為大家的笑柄，以後還怎麽有臉和三哥爭奪皇位？
但耶律立隼又沒辦法發脾氣，這一次遇到的事情和別人沒有任何關系，他如果在這個時候表現得暴戾的話，手下一群人恐怕就不是那麽齊心協力了。
他們不用功去攻打寧遠城，難道由耶律立隼自己去打嗎？
到時候立功贖罪的機會都沒有了啊！
一想起這個，耶律立隼的眼睛就差點充滿了痛苦的淚水。
“咦……”
這個時候，和他們一起站在山丘上面的陳苦振，不經意眺望遠處的錦州城時，忽然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。
“那是什麽？”
陳苦振皺著眉頭，覺得有些眼熟，但他確認自己沒有見過。
此時他們距離錦州城的城墻有一千多米，也就是今天天氣好，沒有什麽霧氣，然後城墻又很高，所以才能看得清楚一點。
經過他的提醒，堤明義也看了過去，他也覺得那個東西有點眼熟。
然後堤明義好奇心就來了。
他幹脆的跑下去，騎著馬兒往前面走，想要看個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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